第45章
“白天、黄昏、黑夜，你们是在演舞台剧吗？横滨就是你们的舞台？”小丑弯下腰，一米九的身高让他的背影像是个庞然大物一样把桌上的所有人都笼罩了起来。
漆黑的巨兽吞噬了人类。
小丑愚弄了他的客人。
中原中也怒了，他拍了一下桌面，钴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怒火看着捧腹大笑的小丑，说。
“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开玩笑？”
那还真的在认真思考的他们又算什么？另一个更大更逼真的玩笑吗？！
与谢野晶子也忍不住皱起了眉毛，手指已经拉开了随身携带的大包的拉链，要掏出里面的砍刀。
福泽谕吉的手放在了腰间的刀上，目光凝视着小丑。
种田山头火看着目前和小丑的距离这么近，就对小丑使用了异能力，不过他什么都没有得到反馈。
桌面上的气氛一开始有多么安静，现在就有多么的剑拔弩张。
小丑尖锐的嬉笑声在房间内肆无忌惮的响起。像是在嘲笑人类的无能。
…
…
最终打破这个局面的，是从进门来，就没有动弹过的小丧尸莱莫。
皮肤苍白的少年拉了拉小丑的衣服，轻松就把对方拽地坐了下来。
他灰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在场所有人，语速缓慢的说。
“请、都坐下。”
小丧尸的声音依旧那么温软，但是因为他此刻所坐的位置，让人对他的话还有存疑。
莱莫的目光在墙壁上挂着的闹钟上看过，说。
“快、九点、了。”
莱莫还记得自己答应监护人织田作之助十点前要回家的事情。这里现在是横滨的郊外，距离织田作之助租住的出租公寓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横滨现在的出租车八点之后就很少了，莱莫是要走路回去的。
小丧尸是信守承诺的小丧尸。
而小丑是喜欢骗人的小丑。
但是小丑打不过小丧尸。
所以，还是莱莫赢了。
肤色苍白的莱莫，对种田山头火说：“小丑先生、是、骗子。”
种田山头火的桌上其实也是有关于莱莫的情报的，内容不比之前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桌面上的那一份要少。他从莱莫和小丑一起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自动把两人划分到了一个阵营。
不过比起看着就不怎么靠谱的小丑，莱莫之前的资料显示上的内容看起来他似乎比小丑要可靠的多。
但是莱莫又把“小丑是个骗子”这种话再度重申一边给他听是什么意思？嘲笑他的愚蠢？
种田山头火眼镜下的眼睛闪了闪，觉得大概不是。
小丧尸确实没有那种拐弯抹角骂人愚蠢的语言能力。
他只是说话慢了一点而已，而且组织语言需要一点时间。
“骗子……所以、说话、是、假的。”莱莫轻声说，“玩笑，是真的。”
让我们把莱莫有些混乱的话语稍微翻译一下。
首先，小丑先生是骗子，是一个定义，而这个定义衍生出来“骗子的话是假的”“小丑先生的话是谎言”，是真的。
小丑先生刚才有说“什么三刻构想，全部都是小丑的谎言”，这句话根据上面的定义可知也是个谎言。那么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呢？
是——三刻构想，是真的存在的猜想。
莱莫说完，用平静的目光扫视了在场其他人一眼。
其中和他比较熟悉的人，比如江户川乱步早就因为知道了真相而在无聊的吃着桌面上提供的点心，对他的视线无动于衷，太宰治则是在莱莫视线看向他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有些虚假的浅笑，中原中也在思考他说的话，目光有些呆滞。
福泽谕吉看向了莱莫，沉声问：“那您的意思是，您想在横滨实践这个三刻构想？”
莱莫眨了眨眼，摇摇头。
“我、不知道。”
“这、不是、你们的、事情、吗？”
小丧尸松开拉着小丑先生衣服的手，对方没了压制，又恢复了正常的行动能力。
一边拍打被拽皱的衣服，一边像是撒娇般抱怨。
“小莱莫先生都破坏了我的计划了，明明又可以看一场好戏的。”
小丧尸虽然没有很多的情绪，但是也知道小丑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玩弄人类，是会把脆弱的人类玩坏的。
他细瘦的手放在桌面，皮肤的温度比桌面还要冷。
“适可、而止。”他说。
小丑先生听见他说这句话，歪了歪头，语气里透露出有些夸张的惊讶。
“你竟然会用成语了？看来教你的那个人类还挺上心的嘛。下次我也要去看看你那个人类。”
小丧尸很小气，扭过头拒绝。
“不。”
小丑先生咧开嘴笑了，丝毫不在意他的拒绝，他正了正自己的衣领装成一副绅士的模样，又以一种热情饱满的态度面对在场的客人。
虽然他们前几分钟还差点打起来。
“关于三刻的猜想，就像是小莱莫先生说的这样，只是一个我无意间得知的猜想。无论你们如何去想象推测，是对是错，都和我无关。”